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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骚纂义(个人整理版)-第二大段第一节

时间:2023-07-09 12:38:34    来源:哔哩哔哩

据1982年中华书局版游国恩《离骚纂义》简注音义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女嬃(音须)之婵媛兮,申申其詈(音立)予。

王逸曰:女嬃,屈原姊也。婵媛,犹牵引也。申申,重也。言女媭见己施行不与众合,以见放流,故来牵引数怒,重詈(骂)我也。

朱冀曰:申申者,叮咛反复之意。詈,犹责也。

谨按:女媭为楚人妇女之通称,张凤翼张云璈于此均不误。王逸以为屈原姊者,盖因贾逵有楚人谓姊曰媭之言,遂即谓为屈姊耳,其实别无据也诗正义引易郑注屈原之妹为媭,段玉裁以妹乃姊之讹,或又从而申证之,盖亦不知媭可以称姊,亦可以称妹,古者通称而不拘也。

许慎独以为女字,意主矜慎,而不泥于一说,最为得之。况离骚自此以下,所谓就重华陈词及灵芬占卜、巫咸降神,皆为假设之辞,反复申明己志耳,初非实有是事也。此处必以女媭为言者,因屈子尝托美人以自喻,故假设有人责劝之亦当托为女性,此亦犹上文嫉余蛾眉者之必为众女也。又以责劝之态度、内容及语气观之,则其人身分盖女伴中之长者,故可以直言训斥而又深有关切之情也。

婵媛者,盖啴咺(音轩)之借字。方言,凡怒而噎噫谓之胁阋(音细,争吵),南楚江湘之间谓之啴咺。疑即此文婵媛之义。盖上言怒而下言詈,其义本相应也。九叹思古心婵媛而无告,与湘君哀郢悲回风之婵媛,同为悲哀愤怒之意。王逸就其本义立训,则不可通。诸家或以为眷恋、牵持之意,或以为淑美之貌,或以为婉而相爱,甚且以为妖态,皆不明假借之义,而以意为之耳。

曰:鮌(音滚)婞直以亡身兮,终然殀乎羽之野。(亡一作方)

王逸曰:曰,女媭词也。鮌,尧臣也。帝系曰:颛顼后五世而生鮌。婞,很也。蚤死曰夭。言尧使鮌治洪水,婞很自用,不顺尧命,乃殛(音纪,杀死)之羽山,死于中野。女媭比屈原于鮌,不顺君意,亦将遇害也。

王凯连曰:亡身当作忘身,鮌方命圮(音匹,毁坏)族,忘身勤死,当圣世而独夭枉,故当引以自比。

谨按:既已言亡身,则不应复言夭死,亡当是方之伪字,吴汝纶据五臣本及旧注订正是也。卜居曰,宁正言不讳,以危身乎?即婞直忘身之义。五百家韩集三祝注引此正作忘身,是古有作忘之本,按此说本于王凯连而更为明晰,可参。

殀当作夭,而训为遏。夭遏双声连语,二字同义。此曰夭乎羽之野,犹天问曰永遏在羽山矣。此说甚确,章句蚤死之解疑非。

汝河博謇而好修兮,纷独有此姱节。

王逸曰:女媭数谏屈原,言汝何为独博采往古,好修謇謇,有此姱异之节,不与众同,而见憎恶于世也。

王夫之曰:博,过其幅量之谓,犹言过也。姱节,奇行也。

王树楠曰:节当作饰,方合古韵,亦与前后文义一贯。

谨按:博謇与好修对文,朱冀说是也;但训博为博取则失之。当从王夫之通释,钱澄之马其昶说亦近之。又朱俊声王树楠谓节当作饰,可参。

薋(音词)菉葹以盈室兮,判独离而不服。

王逸曰:薋,蒺藜也。菉,王刍也。葹,枲(音洗,麻)耳也。诗曰,楚楚者薋;又曰,终朝采菉。三者皆恶草,以喻馋佞盈满于侧者也。判,别也。女媭言众人皆佩薋、菉、枲耳,为馋佞之行,满于朝庭,而获富贵,汝独服兰蕙,守忠直,判然离别,不与众同,故斥弃也。

王萌曰:詈辞止此。其意恐其过异以罹祸耳,非欲其苟同以变节也。

谨按:段玉裁据说文薋,草多貌,谓此文乃多积菉葹盈室,非草名,诸家多本之以易旧说。以本篇凡言及草木,如掔木根、贯薜荔、矫菌桂、索胡绳等句法例之,其说是也。又此二句但设为女媭之言,以自喻矫然独异于众耳,非必谓女媭责其不党恶就秽也,王萌之说甚允。又王逸必谓菉葹为恶草,以比馋佞,固泥。戴氏以为喻众人所尚,良是。

又按女媭之言,并不止此,说见下。

众不可户说(音睡)兮,孰云察余之中情。

王逸曰:屈原外困群佞,内被姊詈,知世莫识,言己之心志所执,不可户说人告,谁当察我中情之善否也。

夏大霖曰:余,姊亲其弟之辞,如春秋于鲁称我也。言邪正是非我不能一一向众人分剖,众人又孰能察余之心事。

谨按此亦女媭之词,凡以为屈原答媭之词者,均误。说,旧读如字,或音税。户说,户户而说亦剖明己心也;王逸朱熹释此不误,唯不应以此为屈原之言耳。余者,女媭代原自指,赵南星钱澄之夏大霖说均得之;王夫之于此亦不误,唯谓下予听之予为代世人自称,则非是。又近人傅熊湘曰,说音悦,户说这,犹云每人而悦之。此说亦可通,然不如旧注为长。

世并举而好朋兮,夫何茕独而不予听。

王逸曰:朋,党也。茕,孤也。诗曰,哀此茕独。言世俗之人,皆行佞伪,相与朋党,并相荐举;忠直之士,孤茕特独,何肯听用我言,而纳受之也。

钱杲之曰:茕,苦也。女媭谓人皆好朋,汝何茕苦独处;而不听我言。

谨按:此二语,钱杲之说最为简豁,无枝叶。并举者,举为动词,王树楠说可参。钱澄之释为举世,非也。又夫为发语词,近人傅熊湘谓,夫,犹汝也。亦可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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